《九十九家争鸣记》

百家争鸣固然很好，
九十九家难道不行？
2 g9 ~7 E& Z+ Q, t我这一家虽然也有话说，
9 ^) ]4 X/ `$ c# d* ~现在可患着虚心的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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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]7 e2 V& J4 t! i0 Y我们的会议室济济一堂，
恰好是一百零一个人，
+ R$ B5 q' i- e5 Z1 ?* a9 C4 P- e0 t1 M为什么偏多了一个？
他呀，是主席，单等作结论。

1 g/ }3 V) L. H( L因此，我就有点心虚，
2 z2 |4 j4 {( \- s/ A盘算好了要见机行事；
首先是小赵发了言，
句句都表示毫无见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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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主席却给了一番奖励；
钱、孙两人接着讲话，
) o  g7 b% t* ]. y# y! v虽然条理分明，我知道
那内容可是半真半假。

/ N; ^$ }- z; v9 V9 ^( L( N& e老李去年做过检讨，
这次他又开起大炮，
; F% u, D  q: q1 o# b虽然火气没有以前旺盛，
可是句句都不满领导。

9 m6 H; a# j) X. w“怎么？这岂非人身攻击？
争鸣是为了学术问题！
应该好好研究文件，
最好不要有宗派情绪！”

周同志一向发言正确，
5 g" g# p, a9 ?5 n  `一向得到领导的支持；
: {4 B; u/ d' g9 G- _因此他这一说开呀，
看，有谁敢说半个不是？

问题转到了原则性上，
最脑人的有三个名词：
: g7 p7 v; j0 ^0 ]9 A  a这样一来，空气可热闹了，
8 ?- n# f) \! K( n# l; M发言的足有五十位同志。
: M. X8 D5 J4 s" i7 P- u: u
其中一位绰号“应声虫”，
5 E4 w9 D& C. s: i* _9 H5 X还有一位是“假前进”，
: Y% P: N& f* b# ]2 z他们两人展开了舌战，
真是一刀一枪，难解难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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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Q  I1 I4 p0 u) Q7 l* a有谁不幸提到一个事实，
, b9 _1 `0 J) O; e5 p: j/ }和权威意见显然不同，
, \3 g, j# P- U1 q( G: R, R- L没发言的赶紧抓住机会，
7 q5 m# {. J9 A; j/ s7 I; d在这一点上“左”了一通：

“这一点是人所共知！”
“某同志立场很有问题！”
主席说过不要扣帽子，
& U! ?  T. K7 z/ p/ z  u% u因此，后一句话说得很弯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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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，我挨到了散会时间，
我一直都没有发言，
9 G# B# E, Y; _# A- r* L. {主席非要我说两句话，
# C. s% w2 b0 D7 _1 v: N9 S; T! R' ~0 U9 f我就站起来讲了三点：

, V7 k9 Z4 {7 B第一，今天的会我很兴奋，
第二，争鸣争得相当成功，
第三，希望这样的会多开几次，
大家更可以开诚布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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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附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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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m( R& v+ Z1 M# b; _读者，可别把我这篇记载
8 S" i3 i1 K- X7 D来比作文学上的典型，
% o  \% |; o; ^因为，事实是，事过境迁，
5 P  _+ [1 J0 \* C! k$ _这已不是今日的情形。

那么，又何必拿出来发表？
我想编者看得很清楚：
在九十九家争鸣之外，
; A. J/ }2 ~& z: K7 E  Q也该登一家不鸣的小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