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残灰》

炭火发出微红的光芒，
' v4 j3 l9 p* V% u0 ~) B一个老人独坐在盆旁，
" ^! j5 K( t! l0 p) S+ y5 |这堆将要熄灭的灰烬，
7 p( r3 p1 m& [0 q在他的胸里引起悲伤──
火灰一刻暗，
/ k* B' ~4 }0 J) [+ i7 W火灰一刻亮，
6 ]: i1 G$ t1 I0 ?( f1 k: e火灰暗亮着红光。
童年之内，是在这盆旁，
5 {6 t9 {/ _9 F- L  n6 ]  f靠在妈妈的怀抱中央，
栗子在盆上哔吧的响，
3 w0 f6 R4 z3 ?! C4 f, S一个，一个，她剥给儿尝──
, L8 d9 v- u& K妈那里去了？
% i* w9 @3 c& f- R4 \热泪满眼眶，
: z; c. c0 Q! t  B$ d6 z: B盆中颤摇着红光。
1 f/ {5 f" \" G+ E9 p
到青年时，也是这盆旁，
& K/ g' w" [1 K5 ^5 `一双人影并映上高墙，
, d( O, Z6 k7 x+ p% P火光的红晕与今一样，
照见他同心爱的女郎──
竟此分手了，
) B$ j9 n3 I! H: k7 X她在天那方，
如今也对着火光？
+ j% R, K; u) h' E
到中年时，也是这盆旁，
白天里面辛苦了一场，
0 E# p+ A* m* q" K( G; w眼巴巴的望到了晚上，
才能暖着火嗑口黄汤──
妻子不在了
儿女自家忙，
泪流瞧不见火光

如今老了，还是这盆旁，
一个人伴影住在空房，
他趁着残火没有全暗，
挑起炭火来想慰凄凉──
- y0 }; g5 V5 Q% Z7 u" h2 Y火终归熄了，
% L6 e4 V. g+ a4 U" [7 g4 }屋外一声梆，
这是起更的辰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