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黎码头边

是这种桥头的凝神，
( A; E* k3 [( \2 W9 j& H9 I) T面对着烟雾里的白水，
& N; ]5 p5 M/ a$ V& p3 V+ H听任身边千车万车过去，
沉默地注视桥下的流水，
$ W0 y+ W: {6 T4 ~9 z; U- b是这种永恒的姿势
  b. h8 h( K1 {给了萨特快乐和绝望？

5 ?- T; ^5 g5 |0 p2 T走路的个个是可敬的市民，
各自盼望着开胃酒和打盹的下午。
! W; b2 Z3 J6 I有一天凝神的眼睛忽然放了光：
/ S" ^( N- l  s# q她矮小而苍白，他不断抽着烟，
不说话，缓缓地走向码头边，
1 n- d* h' `6 o2 j: o, {% J2 o0 K苦难使他们慷慨地温柔。

, V( Q/ s* ~# Q1 O" g于是准备去做小妇人，
) r* i- F$ w, P2 u投降给菜市和杂货店，
开始有笑声，开始想锁门，
买了桌灯和窗帘布，
他却死在轮下。没有眼泪，
6 ?1 w( i5 ^1 C5 ?/ f2 ]# a, p只有孩子和肺病在身体里生长。

8 }- K- r. C! ^也许得了救，她变成老驼背，
头上包一块黑巾，去服侍一个交际花，
看她在黑礼服上露出白胸膛，
' L' `* j( ~, C8 |又随手挂上钻石的项链。
你认为她看见了自己，或者
猛然迎面了三十年前的他？
; c4 h3 m+ p- D  I5 X1 p
她却只偎着小火炉，
( \  Z2 \+ p# m* c  t打盹如无记忆的猫。
2 X& E* d  _8 f尸骨早已化泥，孩子长成了水手，
肺上的洞也结了壳，
5 E/ A" Y2 V* b! ]9 k6 \  H8 f" G只有这通往水边小小港尽头，
又看见别人在桥头凝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