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疑问练习》(诗四首)

怎么
# R; q: I! b& _5 m" n& w4 B8 h
% B  ]3 z, R/ K* l5 r你怎么呼吸，在姊妹的子宫里
在祖辈的粪土中
0 u+ C/ N" o3 T1 \3 I+ x0 D( s; c/ C
你怎么呼吸，穿著阳光的囚衣
扔在自己的尸首前
你怎么移动

& Q5 N# L- {- i0 n, o% l5 l1 u你又怎么替别人行走
9 F3 O2 D; F7 Z, e' w/ z" \1 \4 J/ J2 S拋在朝圣的路上，身段笨拙
你怎么生长也空空如也
你被别人的脚印梯进了昨天
5 }, ~4 x* x  r# K& W
) Z/ @# u4 y' X9 c: ~那么，你怎么能饮用风景，怎么能
1 k$ w$ @2 B/ a0 c倾吞收获的季节
, r* r6 {7 M2 ^; B如果你成为坟墓或琥珀
你稚嫩的头颅怎么发芽

你怎么覆盖背影，背影就怎么涂抹你
0 `5 H3 \5 r- H9 x% {; ~$ \在破晓的时分体无完肤
: X0 \3 {! }( X' N' s6 u( J! t# L$ S你从午夜出发，怎么就非得回到午夜
6 Z  Z% _( N( U& `& u* N" r漫长的苏醒怎么得了

婚礼虚拟得怎么样
* [  e8 L. I" U$ {9 D' I  r4 @删节的手术或分娩是怎么回事
你一旦降生为自己的儿女
/ W' S9 v/ v6 p7 V' b2 W又怎么嫁给苍老的父亲
6 I. e- C) m7 y

是否
, [6 t9 w1 q; U$ }
是否在飞驰的房屋里眩晕？
一闪而过的身影，灭去自身的身影
是否裸露在起点与终点之间

是否经过了疲倦？如同披衣夜行的鬼
- z, X: ^/ F& i# W是否太轻薄，没有在交媾中停留？

一个黄昏是否过于悠久？一次日落
是否带走了全部的少年和遗忘？
8 V1 P6 [  [! ]( I" {) P3 n6 Z是否有更多的马匹跑动在器官里？

在旋转的唱片让，灰尘是否远离的中心？
新娘是否比照相册更加焦黄？
8 H1 C" g2 K- {* C3 g; G
6 S. F: g4 f5 n一行诗是否就删除了每一吋肌肤
比衰老更快，比回忆更逼真？
一杯鸡尾酒是否就灌满了岁月的距离
是否将微醉的意令切割成光谱？

如果地狱的秋天也长满的玫瑰
" {; S3 z- Q/ f( l" ~4 Z; @1 P* z那么，真实是否比伪善更可耻？

谁
! j3 J: D! C( a& q3 f, I3 L' v
我睡在谁的墓穴中？是谁
吐出了我的内脏，供人观赏
  O6 L" \1 W* t. ^/ w2 p* e是谁掳掠了我的肢体，留下我的脚印？
' c. q5 w2 _$ s' K
1 ?0 L0 {) |7 j& r% n6 t+ E5 k谁生长在我童年，哀悼我的老年？
谁是我的敌人，谁就是我的朋友或者我自己
) x7 G! i. \" s! {
那么　有谁会在午夜送来花朵？
有谁从我梦中叛逃，一去不返？
! w* [( o3 U' K6 d2 \7 s6 e
谁是趴在我病床上的哪个人
7 k+ z5 @: X- ^/ l# P; R% a; S游荡在炎症里，盲目地远眺？
而谁是那个被他发现的人？
" H+ t" S) z0 R可是，谁是那个谁也看不见的人？
+ h3 M- a, h! f* M, D或者，那个在边缘之外的人，从地图上
不属于任何色彩的人？
6 j: S& _3 o* M$ L0 {; [$ @9 v
谁杀死谁？谁亲吻谁？谁奸污谁？
谁把谁的牙齿移到谁的嘴里？

哪里
3 G9 \5 Y* q5 O) U% w: t
哪里有盖子，哪里就有瓶子
一个人物被一个标签密封
+ j4 `* \) J- }! K无边的容器往哪里去找
% x. m+ ~! m6 C
  r% y$ M* A$ S* c. @7 e幽暗的阴道通向哪里
永恒的迷宫从哪里开始
5 u& K6 e8 ~, ?哪里是视野之外？哪里
是天堂之上？顺着同一条河流
伤口和子弹在哪里汇聚

! N' j& ^: z) \* W6 l9 Z飘流的人到哪里去感谢凶手

哪里的鬼不再跳舞
哪里的影子不再尖叫
, L6 o  F" v7 ^$ B) m哪里的屠场变成家园

哪里没有裸露的、色情的翅膀
7 n1 t- E$ u2 ~1 y* p4 e# v哪里没有嗜血的鸽子